Tuesday, December 04, 2012

有陣時,我會想,到底我該把你當作孩子,還是不該把你當作孩子。然後,轉眼間,你已經手起刀落,決定走出去。我有多替你高興,也同時非常憂慮。不打緊,因為我知道你都不會放在眼內。因為你已經是個長大的孩子。你知道嘛,你在我的沙發上賴著不肯走的夜晚,我其實有點嬲,因為我累得很。但我也知道,你跟我一樣,累得很,不過你還是想多陪我一個晚上。所以,我還是繼續給你煮普洱,心裡面還是感激著。大概是你這樣的人,才可以把我都當孩子看待。我這種人仍能被如此純粹的被當成孩子,那是多大的福份。準備了包美金的利是,後來想想,都是我先繼續幫你儲著。你需要的,不再是別人給你的,而是來自你自己內在的。自己一個人,路不會好走,但那是為著往後的路可以越走越闊。對不起,我經常都被分配壞人的角色。我不會叫你玩得開心些,我只會一路重重覆覆叫你記住初衷,叫你腳踏實地。是的,請緊記不要再跳了,你要走的路還多。你的地方,我沒興趣,那就請你坐穩機,下次挑一個地方,我們再去過,況且,你欠我兩件底衫,麻煩你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回來還。

Saturday, December 01, 2012

咧嘴一笑的時候,你把我幻想成一個帶點邪氣的大孩子。說實的,其實是對你的空洞的一種藐視。但你我都暸解,那不成問題。遊戲規則絕對不包函任何有關內容的東西。你把每一下不確定的觸碰視作猶疑,對我來說,那是基本禮貌。你急著要分勝負,懇切期待看我變瘋狂。只要我瘋狂,你就算我輸。我不關心勝負。我在這裡目的就是想要竭斯底理。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而你在我耳背呼出第一口氣的時候,我就知你有這本事。

Thursday, November 22, 2012

每日都有人提及倒數。工作間、相熟的朋友間、不相熟的朋友間。熱切討論。說到要儲糧,說到要盡快盡量見一個面,但並沒有說到任何恐懼或迷茫。說到倒數變成一種風尚,說到那個分不清真假的地步,說到有一種近乎我門正在消費末日的感覺。我們何其欠缺話題。那管遠方正發生一場美名為戰爭的屠殺,也不要管那好像就要爆開的火山,更不好管末日是否真正會來。對我來說,近來我前所未有的覺得煙很好吃。好吃到捨不得喝水。深深吸一口,讓那油潤豐厚的香味停住。不騙你,是真的。我吃煙十六年,從未如此衷心覺得煙好吃。而如果這是因為末日,那末日對我倒算不錯。近來我亦覺得前所未有的強壯。強壯到一個地步,要是我站在戰場中間,或站在正爆發的火山前面,可能都不會倒下。雖然我並未暸解那力量從何來,而我該要拿這力量來幹什麼。但一想到,當你靠過來的時侯,驚嘆我原來如此強大實在,我就不其然的要暗暗微笑一下了。

Monday, November 12, 2012

失笑,我只能失笑。我嚴正要求我自己要好好檢討。同時要為你們每一位說對不起。那或許是你們永不會知悉的別人的想法。但給我知道了,就請容我說一句對不起。底線放地心都未夠低,都總可被跨越。是我很個人的問題。然後我只能插大脾,我實實在在的原來從無需要如此專注及執迷。我跟本就該假定你們每一個都懇切期望我肉身的親近,接下來我就要出去跟每一個人都睡一次,直到我沒能把眼閤上。好不好?

朋友呀,對不起。我以為好的壞的從來都只有我在收下。但這次著實的對你們不起。

Wednesday, October 31, 2012

你哭著向我這邊跑。瘋狂,羞愧,頹敗,竭斯底里。在我面前,你用力把我圍著,抱住,抓緊。你的淚一直在流,因為你根本不想讓它停下。我感到一陣刺痛,我認定是因為那些過往。你以為你的眼淚多得要從我的頸項流向我的背,最後回歸到你那雙抓著我的手,所以你的手會濕透。定神過來,你發覺,雙手上不是你的淚,是我的血。對,原來你把我都抓破。你以驚訝的神情看我,我以最包容的語調跟你解釋,對啊,我就只是個人,受傷害就會流血,血流乾,我就會化為灰。這時候,我最希望,有人為我點一根菸。

Monday, September 17, 2012

混亂,這城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在這個時份,久遺的都分別見過面。哪會是一種暗示嗎。也別管了。在不知名小巷內我捧著熱茶,跟你待到天黑,其實我想要抱你一下。跟你們吃著前輩做的飯,其實我想要哭。但我什麼都沒有做。對於我在命途中,能遇上你們這樣好的人,遺憾我沒能耐做些什麼。是我從來拿捏得不好。碰面的時候,我感覺我們無比親近,雖然都沒說出口。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感覺我們隔著幾個宇宙,像是我做什麼都將會是多餘。就算是經常見面的,我都覺得非常不確定。有個她曾經說,我是最需要說出口的那個,可惜我看上去就是太不需要誰說跟我說些什麼。對,我其實很需要,而且在我最看重的人的話語中舉動中,我從未得到過。然後那重要的人,變成無法被重視的人。寬廣的斷層,我就這樣掉下去。但我希望,限時之前,我會辦得到,跟你們每一個,都好好抱一下。

Monday, September 10, 2012

[道理 mode]

雖然唔一定會有咩後果,但公民廣場教識我地咩?
就係做一件事唔係淨係睇結果,而係要自己去判斷是非該做就做。
投訴唔公平嘅選舉手段(有圖有片有新聞架啦唔洗再講喇),唔好俾人覺得香港係一個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嘅地方。

via K.c. Ho :

【廣場就在心中】

講多無謂行動最實際。就向選舉管理委員會投訴吧!

多得網民的第一稿,我借來了改寫成自己的投訴信,現貼於此,歡迎各位參考,為保護香港的選舉公平而付出一點力量。

電郵:eacenq@reo.gov.hk 

_______

敬啟者:




本人欲向 貴會投訴,今屇立法會選舉可能出現大規模舞弊行為, 貴會宜即正視調查。




各大傳媒報導均有充份證據顯示,部份候選人及所屬政黨操控長者投票,極可能是有組織的行為,或已違反選舉指引。




據《爽報》(10/9/2012) 報導,在上水古洞愛華票站,不斷有車輛往來出入,每回接載兩三名長者,其中一位婆婆的手上更明顯有一張貼紙,寫上「9/804」,而該兩個號碼的候選人都是民建聯,分別是地區新界東的陳克勤及區議會(第二)功能界別的劉江華。選舉指引規定選民不准帶任何有關個別候選人號碼的單張及宣傳品入票站,這顯然已違反選舉指引。




另外,據《蘋果日報》(10/9/2012) 報導, 同在上水古洞愛華票站,上水精神病康復宿舍「康樂園」統籌宿友在立法會選舉投票,宿友已各記者表明因收受金錢利益而投票。




再有《蘋果日報》(10/9/2012) 報導《直擊接載到票站 貼紙寫投「9/804」左派出掌心雷擺佈長者》,民建聯北區區議員侯金林擺佈老人投票。




《NOW新聞》(7/9/2012) 報導,有長者聲稱因收受利益而被要求投票給地方選區九龍西的梁美芬,以及分別是地區九龍西的梁美芬及區議會(第二)功能界別的李慧琼。




《明報》(10/9/2012) 報導,梁美芬助選成員用車接載長者選民投票,在車上展示梁美芬的宣傳品及教人投票。




身為香港市民,本人高度關注本港選舉是否仍然廉潔公正。本人敬請選舉管理委員會調查候選人有否違反選舉指引,如查明屬實,立法會應立即取消陳克勤、梁美芬、李慧琼及其他相關當選者的當選資格,向市民全面交代真相,並盡快安排重選。




此外,本人認為 貴會應就選舉指引向公眾重新諮詢和作出修改,清晰列明誘選利益的範圍和性質等,以確保香港社會享有公平公正的選舉制度。




  此致


選舉管理委員會




(你的姓名)


二零一二年九月十日
 
[/道理 mode]

Tuesday, September 04, 2012

我很怕 II


今天在辦工室,幾個人談起我城的事,老闆突然問,我的政治取向是何時是怎樣建立的。我說我記不起。然後,回家的路上,至晚飯之後,我反 覆問自己,我的政治取向是甚麼。其實我沒什麼取向。我可以大聲說,要是中國共產黨勤政愛民,我願意洗板式狂出支持國共的status而唔收五毫一條。我激動、憤怒和失 望,不是因為哪黨執政,誰當特首,而非常純粹的,因為一點同理心。

看見孩子們以自己身體的苦難,去為整個城市發聲,卻被拒 絕回應,什至被抹黑,不能再委屈。你呢,用你的尺度去量,要多大的事情,才會令你用身體去作抗爭。那必定是很大很大的事情。那如果對他們來說,這是很大的 一個事情,就算沒有孩子,我大概都應該關心一下。因為這是我城。除了自身利益,我希望我城的人都可以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生活愉快,我希望我城是一個值得尊重 欣賞的地方。我希望自己正直善良,你亦有權利覺得自己已經夠正直夠善良。但你不能否定那些希望自己更正直更善良的人。就如,你希望發達,也不代表其他人都 期望發達,至少我並不如此奢望。我開一輛老車,其實都夠開心。我沒有物業,但並未有因此覺得不安。我最不安的,是因為種種個人利益,別人的選擇權,甚至話 語權,被人用偷換概念的無恥手段,以最理直氣壯的姿態掠奪。

我曾幾何時都想當個沒事人。所謂angry kid, 你以為很有格調嗎,其實,只是夜了,讀著新聞,會想哭,會很難過。我已經放棄理智辨証,因為對手也不曾以理據服人。對,我以最謙卑的心情,向你們承認,我 只有激動、憤怒和失望。也別以置身事外,智者般看透世事的論調來給我分析事態。我不需要置身事外。如果我的位置該如此激動憤怒失望,那就讓我如此。冷漠對 我來說,不代表理智,更不代表文明。

香港人不爭氣,是事實。要靠山也就要付出。不過,我的疑問是,靠著他們,榮華富貴真的有你那份兒嗎。到底你在以什麼來換什麼。更嚴重的是,請你自覺,除了你的,你正在以別人的什麼來換取你要的。我說得不夠好,截朋友的文

有些事情不燒到你的頭上, 並不代表不關你事,如果我們繼續獨善其身, 等如將香港拱手雙讓予共產黨,屆時住千萬豪宅,幾層樓收租, 但上面書也要翻牆就是報應。

你要發達我不敢阻,但你要我陪你翻牆上facebook的話,我大概乜野都做得出。

Sunday, September 02, 2012

絕食的孩子/1989/我很怕

一邊廂我在放棄相信人性,另一邊廂我竭力對抗冷漠。

沒法子不激動,你有法子嗎,你是不應該有這樣一種法子的。公平是過程,不只是結果。若你從不參與追問抵抗,即使最後目標達成,你分享到成果,而那份正直善良也都永不屬於你。但如果有一天文革納粹再臨,你將承擔無法逃避的責任。

Monday, August 27, 2012

黑心

整個週日,我因為解拆封住兩張—我以為我會坐得很快樂的—椅子的三百口釘,汗水由眉梢,經過膊胳,一直流到尾指。我以為我這個單位該算是屋苑內最地獄的。中午前,鄰居那邊傳來小女孩哭叫聲。這女孩並不可愛,但哪管是誰,性格再爛人品再差,都不deserve如此落泊吧。女孩其實每天都哭叫,不過這天特別失控。我以為她父母會如常安撫,可接下來是她母親對她爸的謾罵。你最叻,你本事,得你一個最辛苦。剛搬過來的時候,這位父親非常有禮貌的跟我打過招呼,說不好意思,他家孩子就如一般的孩子那樣蠻,經常哭叫,著我體諒。是否我認識的孩子都不一般,我不能理解原來一般的孩子都野蠻,並經常哭叫,但基於這位先生友善有禮的態度,我只微笑。女孩母親罵了十分鐘,停下,孩子沒停過眼淚。我以為大概完了。再十分鐘,那位我以為很友善有禮的父親,用最討厭的聲調回應。你啱晒,我錯晒,你冇責任。最cliché的對白,來來往往,沒完沒了,鬧交都如此詞窮,生活不能比這更錯了。到我成功拆掉三百口釘,洗過澡,就連花生都要吃完,他們還在繼續你啱晒,我錯晒,你最叻,你本事,得你一個最辛苦。而他們的家務助理則繼續悠然地抹窗。

頭二十分鐘覺得難過,後來,我覺得自己很幸福,而且更加喜歡我的有孩子或沒孩子的朋友。聽著這一家三口,還彷彿看見誰的未來。阿修羅道,這一個念很壞,但我無法不去想像。我只能抗辯,是起碼我誠實。如果誠實不能抵銷惡業,就送我進地獄好了。而兩張椅子,我準備要送人。

Sunday, August 26, 2012

記住

花得起但你穿不起

在美學角度我難以讓步

人人做  知否誰在看?

Monday, August 20, 2012

輕輕鬆鬆的欠下人情巨債

如果這張卡最後是無可避免的要碌,請相信,就算到了那岸,我會記得,以我最大的力量,償還。就算,我在沾沾自喜我仍可以在看過死人與塌樓後堅持相信人之時,被人以最暴力的方法出賣,我或許不再可以相信,但絲毫不會影响,某一些我以我整個人生死守的規則。

Sunday, July 29, 2012

胡蘭成《心經隨喜》

從日文翻過來的。也許是對象問題,或胡蘭成的問題,或我的問題,讀起來迷離的地方許多(買的時侯大概已知)。抄下一些,作為思考/爭辯的起點。
老子說:「知其白,守其黑。」我們既要知其進化的一面,亦應懂得守其根本的一面,直超越進化的一面。土井晚翠說,自荷馬以後至今,西洋文學便沒有什麼新的創造。但有別於荷馬的是,歐幾里得所寫的《幾何學》一書雖已歷經兩千年,我們今日仍必須從頭去學習它。對文明謙虛,對祖先謙虛,獻一炷香來念心經,則是現代人改變情緒的第一步。
 *          *          *
「自在」與「自由」不同。例如,日本人每天工作歸來,換上和服,坐在榻榻米上,十分自在。但很多人回到家一點也定不來,坐立不安,末了到鋼珠店去放鬆,這時雖有自由但不自在。又人一生為社會工作,學生為應付考試而學習,從自身來看都沒一點自在,終歸是不情不願。西洋語所謂的自由是從人的權利、爭議而得到,東洋的自在是以人的修行而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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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古語所說的仁、義二字,因產生於距今十分久遠的時代,幾乎不可能用新的字來代替或意譯。除事務性的用語之外,我們祖先創造的文明的形態,用以表達的若干字義和語意竟是如此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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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想越過人生的苦海,卻又始終難逃苦海。那是因為志願,而非罪的緣故。志願越大,苦難越大。

Sunday, July 22, 2012

The Prestige 拼 Strafino Ungherese

"You went half way around the world... you spent a fortune... you did terrible things... really terrible things, and all for nothing."

"For nothing?"

"Yeah"

***

"Stop performing"

***

"Now you're looking for the secret. But you won't find it because of course, you're not really looking. You don't really want to work it out. You want to be fooled."

***

"Nothing is impossible, Mr. Angier. What you want is simply expensive"

***

"Many of you may be familiar with this technique, but for those of you who aren't, do not be alarmed. What you're about to see is considered safe."

***

"Did you think you were unique, Mr Angier? I've been Caesar. I've played Faust. How hard could it possibly be to play the Great Danton?"

***

"We both had half of a full life, which was somehow enough for us. But not for them."



Tuesday, July 10, 2012

溫柔卻又憤怒。曾幾何時,以為手心的灼熱來自無法釋放的情緒,後來發覺那其實是體諒的最高級別。我手心灼熱過,她手心灼熱過,他手心也許都灼熱過,但你的卻一直是冰的。那接下來哩?接下來,夜裡我有時會看見,他卻堅持我只是夢見,而她的照片都因為過了期所以誰都看不見。哪你的哩?走路時侯雙腳離地,坐著時侯膊胳疼痛。身體真的誠實嗎?我只記得,左手手掌同時貼著六塊膠布時我最快樂。走出去,回來,走出去,回來,走出去,回來。那索性拆掉門的鎖。什至想把門都拆掉。但不好拆。門後面還有你想看到和你不想看到的。雖然只要輕力一推,誰都可以看見。笑話說出來不好笑,眼淚滴下來就失去價值。用力吸一口氣,嘗試以念力令血液倒流,要是都沒有死,就請你好好睡去,明天準時起來。

Monday, July 02, 2012

七一

這年是歷來最差的安排。連被困軒尼詩道東行線的職業司機都體諒遊行,都批評警方的安排,大概真的沒能再差。那個維園的衝閘,根本就是設計給人們來衝閘。零星十幾位伙記人肉頂著幾萬個等著出發的人,誰都會去衝,只是這樣的安排,上級有關顧過伙記的安全嘛。都是心腸不好的人。擱在大道上近兩小時,矛盾得要死,我為我城的人能如克制感到無限驕傲及無奈。當然,都不會希望要任何人受傷害。

有走出來的人,但願我們都能永遠堅守著那該有的正確的有關公義的價值觀。想走出來但不能出來的,沒要緊,守住公義不只是這個月份的這一天才可以做,這城更需要你們在往後的每一天,在各個人在自己的綱位上守住。不覺得需要或不認該走出來的人,你們都不需要改變什麼了,你們可能活得富足,但擁有得再多,良心總有一天以最可怕最無法抗拒的展現方式回來叫醒你。覺得要走出來但同時選擇去吃去喝去睡,讓別的人幫你完成任務的人,最可恥。如果有一天你們的孩子要受的苦比我們這一代更多,他們都不能怪誰,只怪你們太無恥。

Saturday, June 23, 2012

回不去的夜晚,去看海。雖然說,黑漆漆的根本甚麼都看不到。其實都只是想跑段長一點的路。路上最好沒其它人。曲折的路,專注油門收與放,還有彎的弧度,差點忙了呼吸。令我記起沉入海中心的境況。五分鐘後,噓。可惜我城永恆的停不了的修路,本來不該停下的位置放了交通燈,雙程改彈程。我想下車。不行。那繼續跑。要跑,就請讓我跑。可惜前面的慢得像安全車。brake燈閃得我想要吐。頰窄的行車道,我唯有越線爬頭。越線爬頭大概跟我要是真的在司機位上要吐一樣危險。接近海的地方,開始有人。喜歡走在車道上的人。要是我不小心,撞下幾位,哪你會怎樣,哪我又會怎樣。你們都如此有信心,覺得自己即使在深夜的公路行車道上,大搖大擺背著車走著,你們的明天仍然會像昨天般奉旨的來臨嗎。我在三十歲的第一個黃昏,獨自跑了去一個秘密地方看日落,還暗咐,或許有個下午我要帶一個誰再來。然後就收到消息,說 或許我沒有再幾多個下午。好了,信心爆棚的人請繼續以滿滿的信心活下去。我要去看海。我以為深夜的海邊會是格外寧靜。頭上頂著一群群夜星,攝氏廿九度的海風,甜美非常。但也比不上,那個夜晚,我們在印度洋上空看到的。點起菸,前面是一群群的年輕人。是,不是他們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我在人多的地方要求空間,我在沒人的地方就想要逃跑。是戇鳩吧。是的。我沒能力對如此的自己竊笑。希望你記得,你被說成戇鳩時的感受。不用擔心,其實沒人如此形容我。再多一根菸,找條最遠的路,然後走回頭。

Sunday, June 17, 2012

夜了,睡得香甜的時候,你總要把腳伸過來搭在我身上。蠻不舒服的,不過我總忍不住偷偷地笑。有時,我會在夜半時,輕輕親你額角,或悄悄在你耳邊說話。你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一刻,你肯定在造一個好夢。

Tuesday, May 22, 2012

為了趕入伙,好些家俬也是當年匆忙買下的。雖然我們都喜歡簡單實用,但其實簡單實用的最難找。作狀的,讓人回到家都不得不繼續裝。示範單位都恐怖,誰要做樣版。亂,有時免不了,只要不是髒的就可。那時,你都不相信亂不等於髒,後來你發現亂中有序是可能的。更甚是,每次出力打掃,排好雜物瑣碎,後來要找東西時,你總忘了放在哪。所以,你再不堅持要我把東西排好。

以前你都不做飯的。後來,不知怎的,你會做甜點。後來,又不做甜點,轉型做飯做菜,一路直到現在。我當然無任歡迎。雖然,有些時候,你會在廚房埋頭忘形得彷彿我不存在。那不打緊,我說,你記不記得,我都會在廚房外面等著。對於你做的菜,我有時會有意見,我有時會讚得離譜。有關讚賞,你多數不受落,往往只冷淡地問,我是否剛用過油來漱口。我也曾經反省,我是否太離譜。結論是,你做的好得離譜,因此我還是決定繼續離譜的讚。既然說話不能令你感覺良好,那我唯有另想辦法。廚具你自己添的最實用,我外行的買給你,很大機會變成浪費。那找一張配你的餐桌吧。我說,就去看啦,我們換一張新的。你說喜歡長的餐桌,不過很貴。我說其實減價啊。拉你去看,六折,有你要的款式,最後一張,還配一台長凳,不能再好運的了。付錢時,發覺你不見了。原來你待在陳列的新款沙發上。你說,L shape沙發啊,可以趟下來倚著我看電視,我可以讀書時倚著你,和可以做很多其他東西。我笑說,哪你喜歡嗎。你反問,我都喜歡倚著你嗎。我說當然喜歡,也給你買下這個好不好。你說,我喜歡所以你要給我買。說著你就要去付錢。

挑過布料,定好呎寸,店員報價。走到收銀檯,收銀員道歉,說不好意思,報價錯誤,價格少報了一千,不過因為都說好了,所以不會在加收金額,而八五折還是繼續會給我們的。我倆裝作鎮定,直至就出店外才敢大笑。我們都珍惜,因為我們用上各自的一點點好運,夾手夾腳,把這個家撐起。

Wednesday, May 09, 2012

晚飯後,我去洗澡,然後換好睡衣準備倒頭到被窩。走進房間就被你一手拉住,牽起我的上衣,說,怎麼三十歲人還是這樣永遠不能抹乾背脊才穿衣服。你拿出毛巾,給我抹乾。我沒作聲,爬上床。你過來抱住我,說怕我冷病呀。我有一點慚愧,但沒說出口,只說,知道喇。你也再沒說話。翌日下班,我跑去小區的火腿店,買你最喜歡的parma ham。回到家,拿出來,我沒說是賠罪或什麼。不過你知道我的。你裝不滿,說不是吧,有火腿沒蜜瓜,離譜。我立即穿上鞋,就要出去買蜜瓜。你又一次拉住我,說要跟我一起去。我感激,因為我們的仇,從不隔夜。

Monday, May 07, 2012

把車送去年檢,修過好些部份,所以問題不大。不過始終是台十年老車,我在盤算好不好換一輛新的。我跟你討論換車的問題。二手不是不好,不過正常整齊又合心水的,可以說可遇不可求。我說不如買全新,橫豎不到車子開不動都不會換車,買輛全新的基本上沒大問題。你說,如果不到車子開不動都不會換車的話,那我們現在都不用換車。是的,只要你不介意,那就遲一點再打算。說著,兩個人就在星期天下午的陽光與微風中,窩在床上睡著了。

醒來時天都黑透,我笑,啊,現在才去買菜,煮好就已經太晚了,太晚吃飯會肥。你也笑,拍拍我的頭,然後從工事包中拿出記事簿。那是我給你買的記事簿。現在的手提電話都有記事功能,隨便的按掣記下,也可隨便的按掣刪掉。需要記低的,還是用紙筆抄寫過比較實在。真實筆觸讓文字有重量。所以到現在,我有時還是會給你寫信。你在我給你買的記事簿寫下什麼。你給我看,叫我選一家,那裡頭有你記下不同餐店館子的資料。啊,幹嗎要記下這些呢。你說,下個月要出差兩星期,怕我吃得不好,本來要在上機前給我的,既然用得著,現在就用。我說,哈,你挑,今晚我請客。

Sunday, April 22, 2012

brunch time,陽光明媚,或可拿著書去喝一杯貴價奶茶,或駕著車去到地圖標示沒有道路的地方。可以隨心,要什麼都有。當然美好,美好到以為美好就是這種所謂隨心。週中,連續兩晚加班到太陽再昇起,然後繼續面對自覺得非常不堪的人和事。失魂落魄,虛脫,沈默。失控地質疑為何生活可以如此孤獨。最後要學的,是知道,愜意不來自什麼都有,而是來自有個什麼都可以分的人。孤獨並不代表被遺棄,那只是每個人必須經過的learning curve。學習自處,不需要比別人好,不飄飄然,不沉下去,知道家裡面有個人等著,已經最好。

Friday, April 06, 2012

四月的長週末,本來約好你去工廠區家品店,挑一張新地毯放客廳。可惜你忽然要加班。空出一天,我拿著書,走到喫茶的地方。坐著,想起你那天說點蠟燭很好看。半本書讀完,我動身,先到家品店逛一圈,再回市區,找了幾家賣香薰的,最後在百貨公司付款時,你來電說半小時內可以搞定公事。我拱著一紙箱蠟燭,有你喜歡的花的味道,有我喜歡的木的香,大的小的,不知所措,因為以為有時間先回家點好它們等你回來。匆忙的,就把紙箱放車尾不讓你見到。

雨下得蠻兇。我著你收到電話才下樓,不要在街上等。晚飯時間,雨變成綿綿。我說,就找一家看到雨景的去吃飯。回程時,隧道內,你問我電子道路收費的戶口增值了沒有。我說已經增值。戶口是最近才開通的。你說電子道路收費方便得多,排隊付費的車龍叫人沮喪。我說對,所以終於決定開戶口。我說我喜歡付費時大聲的跟困在狹窄的收費亭的人員說唔該晒。有時他們會繼續瑟縮若無其事的找續,有時他們會回敬詫異的表情,也有些他們會笑著說多謝晒。我不肯定他們是否覺得自己微小或不起眼或什麼的,但縱使工種再簡單的人,都該值一樣的尊重。一聲唔該晒,就算他們沒覺得怎麼,我也沒有蝕的。只是有時車龍太長,唯有用自動的收費道。(其實我知你知道這些的,但不知為何還要說一遍)你說,今晚不塞車,我們去排付費的車龍喇。

出隧道,雨繼續下。你叫我小心開車,路滑啊。我說是的是的。車道暢通,我將速度收慢到四十公里以下。突然,左線有車在前車前面切入,碰撞,我望倒鏡沒車,煞停,然後就聽到車後面呯嗙了幾聲。我們的車跑得慢,跟前車也有一段距離,其實煞停的衝力也不至於太猛。只是不明白,何以有人會這樣切線。大概他沒有前座乘客提醒他路滑啊。我見你還好,我問你可以嗎。你說好在要我跑慢一點,都說路很滑。我說,我最聽你的話。但你問,我們車後面被碰到嗎,剛才有聲音呯嗙呯嗙的。我尷尬的笑,沒有,後面沒有車,我們沒有碰到東西,我沒有聽到聲音。你知道有古怪,睜眼望我。我說我們去付費啦。慢慢駛開,跑近付費亭,付費,說唔該晒,往家的方向跑。你說,不要古怪。我說,沒有鬼怪,路滑,我要專心開車。你說,小朋友不要搞事啊。我說我不敢我不敢,回到家泊好車就講你知。

Sunday, April 01, 2012

周六晚上,你問我,可知到你有多喜歡我。我說我大概知道。我問為什麼。你說,因為你知道,我為你畫出很清析一條底線,然後竭力守住。你說,你都會同樣的守住。

Tuesday, March 20, 2012

終於,你病了。你說,睡了一整天還是覺得睏。我特地早些回來。回家前,去街市買一點肉買三棵玉米(盡量不吃罐頭,雖然我是十分喜歡午餐肉),準備給你煮稀飯。從肉檔走出來,發現旁邊的生果檔沒了。僅廿多尺的舖位在裝修,純白色層架,好多射燈。可以想像,將來窩在這裡的售貨員,或那種帶著無線咪高峰的示範員,會有多難受。這城已容不下沒經過瘋狂包裝的任何東西。

玉米稍為煮熟,我用手把其中一棵脫成粒粒。有個夏天,我在山上,陪著只得玉米吃的小孩整天在兜轉。他們一蹦一跳帶我去玉米田。太陽很高,天很藍,農作物的甜美在空氣中擴散。我說這味道像是天堂,小孩們失笑說玉米賣不到好價錢。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去跑一趟。但那邊大概已經變成公路,或高鐵的中轉站,或困著三千人在幹同一個工序的廠房。

稀飯煮好,我走到床邊,猶豫好不好將你弄醒,然後你已經轉身過來,噘著嘴說很辛苦。我說好啦好啦沒事的,吃過飯再睡一覺就會好。你吃稀飯,我就把剩下的兩棵玉米幹掉。你說很甜,我說,對,新鮮玉米的甜跟罐頭加工的化學甜味不同。

飯後,洗個澡,我著你先睡,睡醒,明天就會好,就不再辛苦。十五分鐘後,你說蓋著被很熱,但腳掌又覺得冷。我給你換一將薄氈,再拿出厚襪。三十分鐘後,你從房裡喊我。我說怎麼啦。你說睡不著。我說好啦,我洗個澡,再過來陪你聊八掛。

你說今天沒看報紙,問我有什麼新聞。我說沒什麼的,還是整個頭版塞滿政客的醜聞與謊話。你說,也好,比看到天塌地陷的新聞安心,但再一次證明這城很病,比你還要病。我說,我們知道他們病,比起成為愚民,該要開支香檳慶祝了吧。你笑我,說我都不喝酒,那次給我做個醉雞翼,吃過四隻就問為什麼天旋地轉的。我哈哈哈,你的醉雞翼做得太香啦。你問我今天做飯的材料在哪弄來的,我說就在同區的街市(這不是我們慣常光顧的街市)。順道提起,那僅廿多尺的生果檔將變成華麗(?)的店。你說,我們小時候在那邊笑過抱過哭過分過手的公園,好像就要變成豪宅。我問,那邊不是三兩年前才翻新過,把石地都鋪上兒童遊樂場的綠色膠地墊。你說,沒啦,現在的人,就算拍拖也不再去公園,他們寧願要豪裝但其實永遠用不著的會所。還笑,現在的會所,連燒烤設施都有,所以郊野公園也很快有藉口被淘汰。然後你又數算,我們從前常去的那些街坊老鋪沒了,雲吞麵就算還在,都已經不好吃。我說,沒辦法,唯有,我們要好好記住,我們從那裡來,走過那樣的路。你抓住我,說,你要永遠記得我們。摟住你,我說,明天你好起來,晚上跟你去公園散散步。

Friday, March 16, 2012

季節在更迭,衣服多穿一件覺得熱,少穿一件覺得涼。上班前,我將絲巾放進你的手提包。晚上你拒絕讓我換一張薄綿被,說給厚疊疊的東西蓋著最安穩。半夜時分,我總發覺你手心都是汗,唯有悄悄的把綿被稍為拉開,再輕輕用手臂纏住你。

Friday, March 09, 2012

週末的下午,我賴在沙發上讀書,你在廚房焗蛋糕。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上,微暖。你走出來,倚著我肩。你手上有雞蛋和牛油的香。我問,給你弄杯熱奶茶好不好。你搖頭,問我,為什麼我要讀這麼多書,而且都是不同主題的書。我說,世界大,我想知。你又問,知得太多,或許我就不再喜歡你,因為知得多,就會發現,你其實很小。我說,親愛的,知得越多,才越確定。世界再大,人再多,都會是。

Thursday, March 01, 2012

趕在有薪假期過期前把quota用盡,因此未能配合跟你去一個旅行。上班前,你如常過來親一下還窩在床的我,隨即感嘆,當你在辦公室拼命抵抗三八來襲時,我大概正在家裡頭,沒頭沒腦揭著新鮮出爐的八掛雜誌。我說,精神上支持你啦。

十二時三十五分,你來電,問我在哪。我說,在往你辦公室的途中,未及說完整句,你已經在笑,說找你午飯的話該早點開車。我說,沒問題六分鐘六分鐘。二十分鐘後,我們在舊區樹蔭旁的老店點食品。炸雞髀,魚柳飽,熱狗,棟檸茶。老店只做外帶,我們就拿回車上吃。魚柳飽好好吃啊,你遞過要我咬一口,炸雞髀好好吃啊,你又遞過要我咬一口。我喝一口棟檸茶,老店的茶才是茶啊,我著你也趕快喝一口。兩個人,車廂內叫囂,彷彿初中生的午飯。

第二天,你如常在上班時間前過來親我一下,然後就出去。我醒來的時候,你在廚房。你說,今天的病假只能請個半晝,做好的燜牛肋骨要我下午自己翻熱來吃。我說,不行呀,太香我現在就要吃了。於是,上午十一時的早餐,是牛肋骨配白飯。看著我吃完,你就回辦公室。四個小時後,我還在想著那味道,然後忍不住要給你短訊,說你的牛肋骨比我們常去吃的那家韓式的還要好。你說,不要太離譜好不好。我在手機面前大叫,無力地回覆一個哭臉。宇宙再大,外面再好吃,我都只想回來,吃你做的,然後跟你摟著,兩個人喝一杯暖蜜糖。

Saturday, February 25, 2012

GOODBYE TTW

一..
最後那天,留你們的八個字,怎樣解讀,怎麼實踐,就看你們。無論再遇幾多無賴,都不要讓他們成為你也變成無賴的籍口。我永遠相信,心念拿得正拿得穩,比扶搖直上,更緊要。你們都知我,天國的階梯與天國的雞批,我是選後者的。這些年,多得你們。真的,感激。原諒我都只是普通人一個,都總有柒的時候。感激是,星期六日那些加班和外勤,及開創本地業界先河724辦公室輪班睇電視(其實很多時候都沒輪班,因為我們全部都在),我到知道,是out of scope的。可能當時你們不情不願,但你們還是一字排開地,幫忙移山填海。

二.
零三年開始工作,其中差不多八年都在這裡。從前午飯沒那麼擠,從前還有很多非連鎖的店。我不喝咖啡,甚至討厭,因為這條街的連鎖咖啡店多得誇張,多得連我最喜歡的土炮燒臘都被迫走。就讓你們一直喝咖啡不吃飯吧。我要去吃叉油雞瀨了。地方已經變了,但我還是會記住所有的人,雖然你們都可能變了。我會記住我如何成為這樣的一個人,然後為何離開,然後把你們教的我學過的拿得更緊更穩。我也怕麻煩,但我更怕連對自己要求都沒能力。

三.
好了,方才寫到無賴。我問自己,本人又是否無賴一枚呢。以合法手段成全不良意圖,以不合法手段滿足良好動機,相信,是有分別的。




Tuesday, February 14, 2012

走出火葬場,我回頭看,白色一縷煙從煙窗飄出去。我說,長輩要去環遊世界,多羨慕。你皺眉,問我,你可都很期待有這一天嗎。我說,要是變成煙,大概也沒辦法哪裡去,我還忙呀,有難聽的話,就給你掩耳朵,有難看的人事,就給你蒙眼睛。要是你有這個福氣先走,別怕呀,就去玩呀,但我來的時候,記得來pick up我就好。你一貫的當我說笑吧。你未有機會碰過那開動火爐的按鈕,我也不希望要你來替我按下那個。

Sunday, February 12, 2012

你根本就知道我很少大話。一來不懂得,二來不需要。最大的那次,還不是給你買了很貴的絲巾,又未到時候送上,沒處可藏,唯有藏在衣櫃最暗角落。那陣子,大概你都發現,每次你打開衣櫃,我都有點神經緊張。電話電腦都是隨時誰也可以打開,有時你還會拿我的電話玩,或查看我有沒下載太多太無聊的付費app。這天,你發現,我的電話,待機五分鐘後,auto lock了。你望著我,拿起我的電話。我說,在電話上同步了公司的電郵後,就被強制auto lock。你以鬼異的眼神望著我。我說,生日日期呀。你按那四個數目字,畫面顯示wrong passcode。你將電話放在我面前。我說,你的生日呀。你再按,然後就拿著我的電話走開。我看著你背影,都知道,你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