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26, 2007

反正兩三年後就會醒

最近讀幾個朋友的 Blog ,不約而同的看見近日有關陳惜姿在《明報》的文章:

賤買理想 by 陳惜姿/《明報》/零七年五月十二日

這陣子,快畢業的同學都在找工作,看到《明報》「編輯室手記 」專欄,主筆劉進圖寫他跟求職者面試的見聞,趣味盎然。他寫的 ,我想有很多都是我教過的新聞系學生。

但 前幾天看到他寫的〈她來自屯門〉,我有點氣上心頭 。劉主筆是我朋友,我也曾在《明報》工作過,《明報 》每月都支稿費給我,但有些東西不吐不快,聲明對事不對人 ,也為這行業痛心。文章寫到一個準畢業生,家住屯門,來《明報 》面試獲取錄了。她明白《明報》位於小西灣,每月來回的車費超過千 五元,而她的月薪不過九千至一萬。 原來她矢志入報館工作,讀大學時便已省吃儉用,儲了五萬餘元 ,為月薪微薄的記者工作作準備。另外,她為了準備到《明報》上班 ,已請求一個住在港島的朋友幫忙,讓她寄住,周末才回屯門的家 。這樣,便可省回不少金錢。

劉主筆聽了很感動,說「新聞行業就是靠這些為理想不計付出的年輕人 ,才能薪火相傳」。我只覺憤怒。

我九二年一月開始當記者,起薪點一萬,與同學相比,不高也不低 。今天有學生告訴我,有報館只肯給她八千五,她問我要不要接受 ,她很想入報行,無奈待遇太低。同一屆學生,到星展銀行做MT (Management Trainee),起薪點一萬八千五,足足多了一萬。

我想問,是誰決定記者必然低薪的宿命?不少報館都是上市公司 ,雖不至賺大錢,但好歹是一盤會牟利的生意。記者入報館工作 ,不是入慈善機構,不應只講理想不談薪水。

為什麼一個人有理想,就要被剝削?新聞系的學生,不少都是尖子 ,他們的市場價值很高,別的行業爭著請他們。要是報館仍是要賤買他們的理想,我會勸學生別加入這一行,因為反正兩三年後他們就會夢醒離開。


麻利亞
“如果人工反映才能,我想我們去自殺好了”

楊Pete
“繼續留下的人 也許像我一樣 天生犯賤”


他們都是新聞系的學生,看見這樣的情況當然火。加上大家出身之年也不是什麼好年,情況就更慘烈。我修的不是新聞/傳播系(因為A-Level不好, 根本不敢報中大),但卻是比這科更迷的科目,畢業的年份也應該是近十年來最差的一年。記憶中,我畢業那年,報館給五千;Production House都是給五千,不過朝十晚三;跟長片的也是五千多,但OT(未計足)可以令你大概得到七千(一組九小時,第十一個小時開始計OT,每小時$15- 20);廣告的比較好,初級的撰稿員好像都有七千。


錢雖然不多,但要求不少。一個有腦、聰明、主動、勤奮、好學、捱得、打得、識人要夠多、識度轎、識拍、識剪的都一樣是上述價錢。當然,剛畢業的,講 真可能 口力 極有限,不值錢。這個理由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根據邏輯推理,當你是比一般人好,或慢慢越做越好的時候,你將可以得到更多。不過,廣告公司、電影公司、 Production House 給低薪的理由是:做哩行係要捱下。冇野下嘛。你地商業機構,唔好同我講理想。你地高層監製上晒岸,可以唔講錢齋講理想(商業機構的理想咪又係錢)。我要還 學費要養屋企,冇辦法地一定要講錢。但原來在他們的邏輯中,講錢是跟講理想有衝突的。


老實,你同我講:“0靚仔,商業社會,物競天擇,你冇bargaining power,作為資本家,我唔壓榨你仲可以壓邊個,不過你有權揀囉”咁我冇野好講,因為我揀的。但當你掛羊頭賣狗肉,我俾你壓就係理想青年,我唔俾你壓就 係滿身銅臭好高騖遠的時候,那,不是太過份是什麼?所以,只一套長片,已經令我完全否定入行。你可以說是我的理想太細,但為什麼不可以是這種條件/環境將 人燃燒得太快?!


這些情況,放在工作上,的確令人很難過。雖然我相信總會過。更令我難過的,是這些情況出現在其他範疇。如果某一種選擇,是注定令人被剝削的話,沒有 話好說。要是別人,不緊要。但那是你(們),我沒有理由去怪責你(們),但我是很看不開的。因為你(們)都只是同樣的不喜歡被剝削吧。對,不要像我。


Anyway,明天還是去晒太陽算了。GX100也已經好多天沒發過市。同埋,我又想去日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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