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16, 2006

那一晚站在崇文門前

那下午,我一個人在東城走著。是一個沒有目的地的旅程,因為這個城市太陌生,根本不知道有哪好去。但我還是喜歡能這樣花一點時間一個人走走。

不知不覺,走進了后海。身邊來回的是三輪車跟單車。我知有后海這地方,卻不知后海有什麼,但仍是向前走著走著。站著看,前面有一個報攤,那是下午三時許。報攤前人來人往,好多買報紙的人。連騎單車的也停在報攤前,買報紙,然後才再騎車離開。我站著看那人來人往,我不是發呆,我只是想,我很少機會可以這樣看見人來人往。

過後,從煙袋斜街出來,往地安門走過去。其實我也想騎單車。在西大街買了栗子,然後就收到電話,匆匆忙忙地酒店,然後又再出去。

第二天,我繼續一個人走。走了往哪我都記不起,好像是海澱區北大那邊吧。我只記得我看到北京電影學院幾個金色大字,與及學院門前那間柯達。逛完萬聖都已經是四時多,車堵得很凶,差不多五時我才回到崇文門。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小時,這一區又滿是新型購物商場,跟本不好行。於是,我去買了一份北京報紙,走了入星巴克,點了熱巧克力,開始揭報紙。我很不喜歡星巴克的,但這樣的新型商業區,根本沒啥選擇。它們只有星巴克,和一堆模仿星巴克的咖啡店。

報紙雖然像小報,卻仍然很有趣。有趣的不是內容,而是我從玻璃倒影中看見自己在星巴克揭著一份晚報的樣子。這份晚報我也有帶回來。

離開星巴克,約好的時間還未到,便過去崇文門菜市場走走。傍晚的市場,人流不特別多,叫賣的人仍然大聲叫著。繞了一圈,我在想我是否應該去試一串冰糖瑚蘆。吃我就真的沒興趣,不過我想看看這東西是如何做的。之前排隊買栗子的時候,我差的就看得到。賣栗子的店也有做冰糖瑚蘆,我排對的時候,剛好師傅要做一堆新的應市。可那窩冰糖快要煮滾,師傅快要放入一串瑚蘆時,我排的隊要向前走,然後就走過了賣冰糖瑚蘆的窗口。我什麼都看不到。

其實我知道做冰糖瑚蘆的過程沒啥特別。就是煮滾一窩糖,讓瑚蘆串醮一醮糖水,再放在板上,十秒內糖水凝結成糖塊就成了。我知道根本沒啥特別,但我就是很想看一次。像是孩提時代,在山頂時,總希望爸媽給我投幣,好讓我能從那台望遠鏡望出去一樣,雖然我其實知道沒啥好看。

為了要看到,我站在崇文門菜市場門前的小檔,等了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看到了,然後我走了。

轉身走的一刻,我差點想哭。
為一件無聊但很想做的事而等二十分鐘,本就應該是如此順理成章。我的時間究竟屬於誰。

沒事了,那晚我去了利群吃了烤鴨就沒事了。
吃完還不又是回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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