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November 27, 2011

好有好報壞有壞好
不理好壞但求離譜

Tuesday, November 22, 2011

左手掌至前臂到繫住紗布,你發瘋似的問我怎麼了怎麼了,我說,沒什麼,professor x選了我做改造人嘛,拆紗布後這手的其中一隻手指就可以射出蜘蛛網絲。你已經習慣我這樣子回答問題。哪何時可以拆紗布,明天喇明天要再去。你說明天要陪我去,我說不用喇不用喇,醫師那邊病人多,不能預約,要等得久。你堅持。我沒辦法,大概因為,這十多年來,你從未見過我的身體掛著如此強烈的有關病弱的訊息。當然,這十多年來,我有病過,但那是休息過後就可以復原的。即是,睡一覺就會好的。睡一覺,那是平常的,我們每天都要做的事。但,給紗布覆蓋著的左手,標示住力量的流失。明顯不過的標示。讓人非常不安。

在診所,沒有其他病人。你問,很好呀不用等。我笑。摺起衣袖,醫師剪開第一層紗布,然後拆開封住膏藥的膠布,再揭開泥土一般顏色的膏藥。我整隻左手都沾著膏藥,彷彿是埋在泥土裡,某一俱失去氣息的身體的左手。你一直在看著,還跟笑著問我,那裡可以吐出蜘蛛網絲。醫師刮開膏藥,我皺眉頭,你問,痛嗎,我笑說,少少啦,你就稍為放心。膏藥一層層被刮走,你定眼望住我的手,但我已經開始需要別過頭,望著地板,因為,我需要望著地板。我只可以,不由自主地,望著地板。滿手斑駁,不是膏藥留下的痕跡,是瘀血。醫師抹乾淨手臂,血痕更清析,你捉住我的左手,輕聲問,不痛嗎,我台起頭說,不太痛。清理好,醫師再一次,以力量,幫我將筋骨排好位置,將瘀血推出來,再推散。我的右手放開了你,抓住椅背,望著地板。喉嚨想要發出聲音,但腦袋完全找不合適的有關痛楚的音節。你知道,用手搭在我,讓我知你知道。醫師發更大的力,以致我要抬起頭作為舒緩。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你望著我扭曲的面容,醫師發力地按,我乏力地瞪大眼,看見你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從未見過我如此虛弱。你從未能想像我可以如此虛弱。十五分鐘過去,好像十五個世紀。

再敷過藥,付診金,我說,明天不用再跟我來好嗎。你牽著我的手,捉得好緊,說你要來,直到我都不用再來。然後你說,我們去買炒栗子。我說,我現在想去駕車,你可不可以,幫我轉波,及拉手掣。

Sunday, November 13, 2011

最近工作上出了點狀況,我沒詳細跟你說,因為我不喜歡把工作,尤其煩擾的,帶回家。雖然沒說,你大概都知道。這夜,有點冷,窩在床,心情是輾轉反側,但身體卻不敢。我怕令你也睡不好。看你睡得酣甜,但我實在沒辦法,我需要出去走走。靜靜起來,靜靜拿衣服去書房換,靜靜出門口。關門時,用鎖匙扭著,別讓門鎖卡住時發出聲音。也沒留下紙條,因為不打算出去太長時間。也沒確切的目的地,只想順著路線,跑上高速。

我從前極反對擁有一輛車,覺得這城的空氣已經夠濁,我想盡量不成為污染源。後來,你說想要一輛車,說想我們週末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看樹看海看星星。立場上很矛盾,然而,我告訴自己,只在週末駕車,平時多用公車,該沒大問題。因為我都很喜歡,可以和你去遠一點的地方,看樹看海看星星。是的,只在週末駕車,這一點我們做到。在得到駕駛執照時,我認定我自己是個非常安全的駕駛者。也不認為速度會帶來任何情緒上的舒緩。成為安全的駕駛者,我自覺我是做到的。不過也發現,安全的情況下,速度可以舒緩某一些情緒。這個發現,曾經一度令你十分困擾。一段時間過後,我的駕駛紀錄讓你安了心。但你仍然對我凌晨時份漫無目的的架駛習慣有點不滿。雖然,我已經很少在凌晨時份漫無目的地駕著車。

以輕微超過限制的速度,跑入隧道,跑過跨海大橋,然後在某個不知名的公路出口駛向城市,再準備找路口重上高速,原路折返。那是個我從未到過的社區,因此花了些時間弄清方向。其間腦裡一片空白,車外沒有人,燈號等著交替,而我只看得見路標。很好,我已經在跟剛才相反的行車線上,繼續以輕微超過限制的速度,向家跑。再多三十分鐘,我就會回到你身邊。我在想像你睡得酣甜的樣子。

然後,你來電,帶點質問的口吻,問我在哪。我說我正回來,再說好不好。你說不好。你非常清楚我不會是偷偷的跟誰個會面,你只是知道,我大概正以輕微超過限制的速度跑回來。你不肯掛線,我唯有停在一旁,繼續對話,因為我是一個安全的駕駛者。你問我為什麼這樣,我說我有些煩事。你開始想哭,問我有事為什麼不跟你說,問我為什麼寧願凌晨時份漫無目的在外面也不跟你說。你說你發覺我不見了,怕我有事,怕我不回來,或回不來。我說,親愛的,對不起,我不會讓自己回不了家,也不會不回家,這是我們的家嘛,我還要回來見你,要不要吃雪糕,還是我回來的時候給你沖蜜糖呢。你說好啦好啦,快點回來,我說我盡快,臨掛線,你加上一句,不要太快,安全回來就好,我說,沒問題。

以前,面對這一類情況,我覺得很沮喪,那不就是我最壞的時間,我想成為最軟弱那方,想聽安撫的說話,為什麼倒了過來,為什麼我連脆弱的權利都沒了。後來,不知怎的,每當你這樣的時候,我都沒覺得有問題。是,是不知怎的。或許因為人大了。又或許因為,這個世界,有些東西,確實比自己的權利都緊要。

回來了,打開門,你紅著眼,站住,我走過來,摟住你,在沙發坐下。你問,剛才我去見了誰,我說我去了火星,但發現火星真的沒有人,所以並沒有見到誰。你問我有事為什麼不跟你說,說我不是講過沒有搞不好的事嗎。我說,就是知道一定搞得好,所以不用跟你說。你問,哪到底是什麼事。我說,先給你一杯暖蜜糖,然後再跟你說。我喝茶,你喝蜜糖,盡量簡潔地交代事情,就哄你去睡。然後,我也去睡。我睡得很好。入睡之前,在想,可真夠不自量,是我真的講過沒有搞不好的事嗎。也許真的沒搞不好的事。不過,工作的,夜晚出去跑一趟就可以沒事,但每當有關於你的,會連車都駕不來。

Thursday, November 10, 2011

難得一晚準時下班,以為你會提意一起去買菜弄晚餐,得到卻是你要招呼朋友。 回來,看著你們,我微笑,禮貌問好,安排晚餐外賣,一起吃過,然後靜靜走入書房,看雜誌,玩不用腦的網上遊戲,搜尋免費的來年生肖運程。偶爾會走出來,問要熱茶嗎,要甜湯嗎,櫃裡面有最新的影碟可以看呀,就是沒有加入的念頭。知道你不高興,但也知道,你瞭解。你明白我已經以最大力度,確保一個良好友善的氛圍。因為當我招呼朋友回來時,你也一樣,用你最大量度去包容。有關這方面的事,情緒上或許有一陣子不好,但實際上我們倒瞭解,而且蠻有默契。你們說著笑著,直到我睏了,還未有散的打算。我最後一次走出來,道晚安,說不好意思,累了,要先去睡。你親一親我面,然後我就回睡房。不知到你們聊到哪個時間,反正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翌日,如常上班,如常午飯時你傳我一個短訊說現在去吃午飯。不是因為你在我準時下班的夜晚招呼朋友而難過,但我必須承認,我因此感到鬱悶。於是,下班回家途中,我打電話給你,說很想吃栗子蛋糕,並準備聽你說好啦我去買。實在的回應是,你說,不,你不想吃蛋糕。我呆了。你亦沒有更多要說,就掛線。我發呆,直至家門前。其實,有一刻,我在想,今晚該不該回來。還是回來了。打開門,你在餐桌前,拿著炒栗子,說,這裡是一磅半新鮮的啦好過吃蛋糕。我差點要掉眼淚。還好我回來了。其實,我知道,我根本不會不回來。

Saturday, November 05, 2011

午夜的新聞報導後,就推門走進浴室。放好矮凳,拿了海綿,我坐在浴缸傍邊。你在熱騰騰的水裡面,懶洋洋的坐直了身體,然後我慢慢替你擦著背。你如常有一句沒一句說著八掛。我沒興趣,但大部份時間都由你,只是,我更想知,是有關於你的。突然,你停下來,一手從我的頸後面摟住我。沒作聲,只貼著面。五分鐘。十分鐘。我也沒作聲。雖然,從你手上流落我上衣的熱水都變涼,弄得有點不舒服。然後,你問我,會不會覺得悶。我說,從不。你再問,哪你還行不行。我說,還好,但或許,稍後就不。最後,你大笑了。我也都笑了。

Friday, November 04, 2011

趕及在週末前的午夜把案子做好,回來,把累透的身體,擱在沙發上,你的傍邊。
你稍微移開,攤出雙手,說要我過來抱一下。
我說累壞啦,你過來可以嗎。
你說,好啦好啦,然後就,馬上,向我撲過來。